成年的第十五天

乔治作为代表将短效染发剂2.0版本交给德里克先生。

他拿到后立即吃了一颗，头发瞬间变得火红，依然非常英俊，甚至红发更衬得他眉目深邃。

“就说我适合红头发。”艾伦站在镜子前端详，和站在身后的少年对视，微微一笑。“别站着了乔治。”

乔治知道，这是有话和自己说，其实从留下做客的那天，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紧了裤子，指腹按在粗粝的布料上，摩擦造成轻微刺痛的真实感又提醒他不要露怯紧张。

“不要紧张乔治。”顶着红发的艾伦同样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和乔治更像是父子。

“我不反对你们交往，”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乔治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僵硬的嘴角肌肉也在不经意间恢复了往日微微翘起的模样。

“或许你知道海耶的妈妈——”没等他说完，乔治就点头，艾伦一怔，随后露出了然的笑容，换了一个话题。

“缪斯会在海耶毕业后交到她手上，她才是我父亲选定的继承人，”

德里克先生和自己说这些，是——想让自己认清和海耶的差距，还是想让自己加油努力追上海耶的步伐?乔治没有出声，静静地直视他的眼睛。

“当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顿了顿，“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瞬间一股冷气直冲向乔治的脑门，隔绝了呼吸，缺氧的大脑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抓着裤腿的手指在颤抖，乔治从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里看到了面色惨白的自己，甚至忘记了，一开始对方就说过，不反对他们交往。

可是交往又能怎么样呢，谁在结婚前不能谈几场恋爱！

乔治咬紧牙关觉得面前英俊的男人都面目可憎起来，他什么都不能说，甚至所有的努力都显得无比可笑，他该怎么办?

失神的乔治错过了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恶作剧成功的隐秘得意。

“不过愿意和魅娃混血联姻的纯血世家可不好找，”艾伦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腔调，“都说我和卢修斯关系好，但是他也不会让德拉科娶一位魅娃混血。”

“那是他们蠢！”乔治没忍住怒气，海耶在他心中是最完美的女巫，没有人可以轻视她，哪怕说出这话的是海耶的父亲，“血统就是一块用来掩盖他们肮脏，卑劣，狭隘的遮羞布，往前追溯百年，所谓的28纯血家族，哪个没有和混血麻瓜通婚过，光靠彼此消化，早就灭绝了。”

“噗——”鲁莽愤怒的狮子被对面男人的笑声打断了思路和勇气，乔治抿了抿嘴，尴尬地转身将刚才上头时动作太大弄倒的椅子扶起。

“所以你愿意吗？”他问。

哎，哎?乔治像是中了石化咒呆立当场，他问——你愿意吗？

愿意吗？

愿意什么?

和…和德里克联姻…吗？

乔治瞬间涨红了脸，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傻透了，甚至需要扶着椅背才能站稳，害怕会让人颤抖，巨大的喜悦也会，甚至会令人失语。

“韦斯莱，我特地了解过，也是28纯血家族的一员，传承几百年的纯血世家，”面前坐着的英俊男人侃侃而谈，“人丁兴旺，几个孩子看起来也很优秀，”说着他还晃了晃自己的红脑袋，“大家都知道我父亲亨利.德里克是一位精明的商人，或许你听海耶提起过我，我有许多朋友，”乔治点头，“当然我也喜欢交朋友。”

“可惜海耶不像我，”听语气他可没有觉得可惜样子，乔治勾了勾唇，“更像她的爷爷。”

乔治想起那天在对角巷海耶和赛斯宾先生的谈判，有些不赞同地说:“海耶要是想讨人喜欢是很容易的。”

“当然，”艾伦笑道，“她可是我的女儿。”

“……”房间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自恋的话变得轻松些许，乔治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乔治瞬间就领会到了对方指的是什么，幸福突然砸中了他这只红毛鼹鼠，晕晕乎乎像被海浪推来推去，这次他没有犹豫，紧紧抓住了丢到面前的纤绳。

“我愿意，德里克先生，”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乔治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或许用联姻这个词对我和韦斯莱家族来说是高攀，但是我可以保证，不论是我还是韦斯莱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爱护，尊重海耶。”

“我愿意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来证明我对海耶的爱和真心。”

面对乔治的一腔热血真挚宣誓艾伦只是带着他惯常的和气微笑，显然，这并没有触动到他。

“爱和真心，”他依旧温和地说，“我们是商人，以后你也是，商人更看重利益。”

“乔治，真心和爱只能打动海耶。”

貌似这场男人之间的对话，直到此时，才进入正题。

乔治在经历了大悲和大喜的情绪跳崖后心绪沉稳了许多，他开始思考，这场谈话或者谈判，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要求是什么，条件又是什么。

哪怕他从没有想过把爱情当做交易，从没有企图从海耶身上得到什么物质好处，但是褪去情爱，始终躲不过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