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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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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的第二世发生在位于中州南侧的宛州,与中州之间隔着一道天堑,是补天之祸时,地裂又山崩后挤压出的一条巨峰山脉,自此,中州与宛州彻底隔绝。

此时距离少典那个时期已经又过去数百年,封建社会早已取代了的奴隶社会,成了时代的主流。

宛州大陆经历了数次皇权的更替,内乱不断,从前强大的王室早已皇权旁落,帝都衰败不堪,各大诸侯都在各自为政,不遗余力地扩展领土,选拔人才,圈地养兵,为争权争霸,引纷争不断。

离鸢这一世出生自陈楚国一个贫苦的家庭,照例没喝忘魂汤,“娘亲”在生她后难产而亡,父亲则因战乱被征兵走了,从此再没有回来。离鸢被托付给她的大伯——早些年因双腿受过伤,再不能站立,因此避过了征兵,只是不能务农之后,生活得较为穷苦。

婶婶是个刻薄惯了的人。离鸢父亲离开后不到半年,便打着“照顾离鸢”的名号鸠占鹊巢,理所当然的拉着大伯搬进了离鸢的家,更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们家的田产,房契,还有父亲留给离鸢全部积蓄……

大伯不理事,而婶婶则是在经过非常短暂的虚假客套之后,一点点展现出她的刻薄——她会在寒冬腊月让小小的离鸢浆洗衣物,让她永远穿着小好几号的衣服,让她清晨早起,捡柴、煮饭、洒扫、帮衬农活……

村里人都道小离鸢是个可怜的。因着常年营养不良的原因,她的身形永远看着比村里的同龄人小。明明有着那样灵动的大眼,可一张小脸常年脏脏的,根本看不出样貌不说,身上也永远穿着破洞的衣服,偶尔缝个线都是乱线,还是小离鸢借着前个晚上的月光自己缝制的……即便如此,她这婶婶第二天仍然会举个大棍子满村的追着离鸢打,理由竟是连那补衣服的破布和线在她婶婶看来,竟都是离鸢“偷了东西”。

想想自家虽不富裕但却仍旧天真的傻小子,再看看这孩子,村里的婶子们不禁一阵心酸,一个个有意无意帮衬着离鸢。

……离鸢却从未抱怨过什么。虽说生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可因着心中本就对这凡尘从未有过期待,便也不觉得失望什么的。

她并不惧怕婶婶,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她自认有太多方法可以让婶婶的棍棒打不着自己,只是因为眼下年纪还太小,没有离开罢了。可每每收到村里婶子们无意间给出的热腾腾的食物,看她们趁婶婶不注意给自己缝补衣物,又或是直接偷偷将自己孩子穿小了的衣物偷偷塞给她,她还是会不自觉地变得沉默……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先天不足的病躯,这一世虽然瘦小,却到底拥有了可以修炼的底子。偶尔一个晃神,少典从前陪自己一同完善修炼法门的画面就会在离鸢脑海中一闪而过,却都被她生生压下去……

8岁这年,离鸢生了一场重病。

起因是一场暴雪,因着暖和的被褥都被婶婶拿走了,离鸢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受寒发了高热,晨起煮饭的时候,一时天旋地转,竟不小心将厨房烧着了……

大火燃起的那一刻,离鸢的神情是呆滞的,耳旁很远又很近的传来一些尖叫声,周遭都是火焰,让她一时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有人冲进来救火,有人将她拉离开火光,随后——婶婶的棍棒便在这时狠狠打到了她的背上。

离鸢被打的一个踉跄,火光中,婶娘的神情像极了索命的恶鬼,她下意识跑开,冲开人群,跑出大门,可沉沉的身体却很快摔到在地,紧接着,第二击棍棒落了下来,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

“你这个死妮子,你是要烧死我们啊!你这天杀的白眼狼,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货……”

——哎呀,你们没看她那个样子,一声不吭的,连点礼数也没有,真是有娘生,没娘教……

“我早知不该接下你这么个祸害,你就是个祸害!你娘就是让你害死的,现在又来我家放火……”

——何必带着她呢,眼下形势这么严峻,她娘都不管她了,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带着这么个负累……

“……叫你放火!叫你烧人!你这个挨千刀的白眼狼!赔钱货!”

——不许哭!不能哭!你娘是神,肩负着拯救苍生的使命,如何能在山河破碎的危机时刻跑回来接你?你生而为神,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莫给你娘丢了脸面才是……

……重重的打击一下一下的落在背上,可离鸢却紧紧抱住了头,错乱的记忆和话语不停地在那里翻滚,搅动,生生要把人撕裂一般……她紧闭着双眼,拼命一样努力地吸收着眼眶中不自觉的湿润,咬紧牙根,丝毫不在意唇齿间顷刻泛起的苦涩……

“住手——”

恍惚之间,一个声音冷不丁闯进她纷乱的大脑,带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生生喝止了身上的重击,离鸢僵了僵,迟疑了好半响才重新睁开双眼,转过头——许是背光的原因,那人的身影竟一时间仿佛与太阳重叠在了一起。旭日的阳光直直照进眼里,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来人,只能看到阳光在他身上泛起的一道道光晕,有些迷幻,又有些美好……

离鸢觉得自己怕是被打出幻觉了,因为她竟然好像又看到少典,一如既往地护在自己身前,为她阻挡着外界所有的恶意与凶残……

只是……这不可能是他……

他不在这里,也不在天界。

天上地下,她找了那么久……竟好似都再也找不到他了……

怎么办?她有些想他了……

……再度醒来时,离鸢已经不在婶婶家了。

这里是镇上的一家客栈,照顾她的刘婆婆说,自己是被她家少爷和夫人救下来的,当时她的情况很不妙,身上都是伤,还发着高烧,已经陷入了昏迷,是少爷将她从婶婶的棍棒下救下的……

离鸢的神色在听到“少爷”二字时莫名的动了动,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刘婆婆说,她那狠心的婶婶本是不肯善罢甘休的,眼看着夫人插手,便狮子大开口,声称夫人要么就此将离鸢买下来,要么回头便将她彻底打死。

夫人几番口舌之后,终是将离鸢买了下来,还带她来了镇上,为她请了大夫……

离鸢的嘴唇在听闻婶婶将她“卖给了夫人”后便抿了起来,刘婆婆却以为她还在害怕,安慰道:“放心吧,夫人一家皆是心善之人,跟着他们,便再不用回那狠心的婶婶家了……”

想想刘婆婆口中的“少爷”,再想想昏迷前依稀看到的“少典”,离鸢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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